印尼原住民奧蘭林巴族土地多年被侵

政府的政策和企業的活動大大減少了蘇門答臘熱帶雨林的覆蓋面積，而這片熱帶雨林是流動性很高、泛靈論的奧蘭林巴族的家園。

今年二月，35歲的Mijak Tampung跟另外四名奧蘭林巴族族人前往占碑省首長的辦公室，他們嘗試就土地及人權持續被侵犯的問題表達自己的憂慮。即使雙方有進行對談，但五人離開辦公室時卻覺得情況不會有太大改變。Tampung跟FairPlanet說，他們要求當地政府對一間私人棕櫚種植園公司Andika Permata Nusantara採取行動，該公司被指侵佔了原來屬於奧蘭林巴族數千公頃的土地。

這間公司打算在奧蘭林巴族的土地上生產原油棕櫚油。而這些土地向來盛產水果和蜂蜜等食品，以及孕育了不少不同種類的樹木。Tampung說：「這個侵佔行為違反了原住民在其土地上的人權。由於遭到外來人的掠奪，奧蘭林巴族人的生活變得愈來愈艱苦。」他又指出，鑑於部族的傳統，每個族人都在樹林保育兩棵樹木。

奧蘭林巴的意思是「森林中的人」，帶出了他們與森林的密切關係。在占碑省，最多奧蘭林巴族人聚居於武吉杜阿貝拉斯國家公園一帶。即使沒有關於該族群的人口數據，但根據Environmental Group Warsi Indonesian Conservation Community (KKI Warsi) 的研究，約有2千5百名原住民生活在該地區。

蘇門答臘雨林中的原住民都是推崇母系、泛靈論的狩獵採集者，也是輪耕者，他們都稱該片土地為家。可是，在過去數十年，單一種植原棕櫚油的企業不斷侵佔他們的領土，雨林的面積大幅減少，令奧蘭林巴族的傳統土地和家園在過程中漸漸受到破壞。

取得政府認同

Tampung相信很多奧蘭林巴部落成員所缺乏的教育在捍衛部落土地方面是有關鍵作用，他又補充說，多年來該部落的族人一直是政府所推行的計劃的受害者，特別是移民政策，

印尼的移民政策在20世紀初的荷蘭殖民時期開始，並在印尼獨立後繼續由政府推行。該政策旨在將數百萬的印尼居民從人口密集的爪哇、巴厘和馬杜拉島移居到人口較稀少的島嶼上，以達至人口可以平均發展。此外，根據Down to Earth Indonesia發佈的一份科學報告，移民政策目的在於為無土地者提供土地和新的收入機會來解決貧窮問題。

在印尼前總統蘇哈托的「新秩序」的政權下，移民政策在於政府的議程變得更集中，因為「微笑將軍」蘇哈托致力推行強大的區域發展、國家建設和國家安全。可是，Down to Earth Indonesia的報告補充，該政策侵犯了原著民和森林居民的習俗土地權利，和強迫他們同化，引起巨大的環境破壞。

在印尼，習慣法與一般法具有相同的法律地位；它們的不同之處在於習慣法只適用於印尼土著，並且不是書面形式的法例。

約二十年前，印尼政府將武吉杜阿貝拉斯國家公園的面積從28,707公頃擴大到60,500公頃。可是，在2012年，憲法法院發布了Constitutional Court Decision No. 35/PUU-X/2012,，強調習俗森林不屬於國家森林。此外，憲法法院指示政府要審查涉及在奧蘭林巴的家園進行土地和樹木的種植和林業的許可證。

但政府保障奧蘭林巴族的生計和傳統土地管理的承諾並未實現。同時，族群的祖傳土地已經被油棕農業公司侵佔，奧蘭林巴族發現自己不得不生活在油棕種植園中，這引起了他們和農業公司之間的紛爭。

Tampung親身經歷了這些困難，令他決心成為一名律師，希望不但可以幫助他的族人，還幫助其他需要法律援助的人，他目前快要完成有關政府對奧蘭林巴族人口的模棱兩可的論文研究。Tampung跟FairPlanet說：「我們奧蘭林巴族需要官方的認可才可以得到身份證和家庭證等公共服務。」

在Perkumpulan Hijau —— 一個推動和教育農民有關環境和土地衝突問題的非政府組織，他積累了代表為奧蘭林巴族部落發聲的經驗，隨後選擇在佔碑市的Muhammad Azim Institute of Islamic Religion修讀法律。Tampung解釋：「無論我們身在任何地方，我們都必須遵守習慣法和其他守則。這是人們需要法律幫助的原因。」

社會的轉變

Perkumpulan Hijau的總監Feri Irawan跟FairPlanet說，森林功能上的轉變令奧蘭林巴族的社會開始轉型。Irawan說，當他們數年前住在武吉杜阿貝拉斯國家公園附近時，他們仍然可以找到居住和採集食物的地方。可是，原棕櫚油種植園現在引起了不少環境問題，損害了奧蘭林巴族的棲息地。「森林中漫步和狩獵的地方愈來愈少，而且原油棕櫚種植園污染了水源。」

Irawan補充說，作為其文化的一部分，奧蘭林巴族不斷從一個地區移動到另一個地區去採集食物，他們需要至少六個月的時間回到本來的地區。當他們回來時，部落的族人會期望原本的森林地區已經開始重新生長。

Irawan表示，由於隨著森林慢慢消失，加上族群被油棕種植園所包圍，奧蘭林巴族的心態也正在改變。他感慨地說：「他們被迫投入了農業，這意味著他們已經轉營為一個農業社會。甚至開始種植油棕樹。」

不過，Irawan在Tampung的社區對教育的渴望中看到一絲希望，並讚揚Tampung的努力不懈去保障奧蘭林巴族的法律和政治權利、取得公共衛生和教育的平等權利，和擁有居住的權利。

他的願望

根據Friedrich Naumann基金會的報告，Tampung曾是Sokola Rimba(叢林學校)的創辦人Butet Manurung的學生。該學校為印尼偏遠地區的土著提供另類的教育，特別是在贊比省，旨在傳授讀寫能力和平等機會。Tampung認為現時的傳統法和森林都必須得到保護。他強調許多奧蘭林巴族族人仍然在叢林中生活，不懂得在現代社會的生存之道。奧蘭林巴族無法避開外來壓力，因此他相信傳統和政府的管制都是不可缺少的。

另一個奧蘭林巴族的傳統規定禁止砍伐樹木和污染他們飲用河水，因此他們不容許使用任何可能進入河流的化學物質，也不在河中大小便。Tampung告訴FairPlanet，他未來計劃在武吉杜阿貝拉斯國家公園的區域外建立一個奧蘭林巴族的傳統村落。他希望透過這個社區加強奧蘭林巴族的經濟、食物的可持續性和部族文化。

他說：「我很希望這個情況會很快實現。」

Translated by Christy Kan, for the LEDE Fellowship by the Solutions Journalism Network

翻譯者：Christy Kan

此翻譯版本是Solutions Journalism Network中LEDE Fellowship的一部分